猫线团

经常傍晚9:30左右出现的废话机。

【安横】白日彗星

送给 @凉酒 ,温暖北极圈西皮。

总而言之很心虚…希望大家能喜欢

有一丢丢车。


(以下是正文)


1.

“Yoko~cho!”

横山刚从公司出来,就看到安田背着书包对他笑,脖子上围着去年送给他做礼物的烟灰色围巾,头发新染了扎眼的银白色,正在对他挥手。

“一起回家吗?”

横山没有回答,他需要一点时间思考该如何回复,安田也没有催他,静静地等待着,但这种在冬天尤其寒冷的沉默,只是停止了几秒就被终止。


“好,如果安田先生也顺路的话。”

他特地用了一个疏离的姿态同意了安田的提议,用了“顺路”这个词巧妙地融化了微小的暧昧。


安田是个彻头彻尾的好人,但仅此而已。


“买点酒回去吧。”

安田这次没打算等横山的回复,就径直带着他走进便利店,他没去抓横山的手,只是轻轻拉着他的肘部。这是安田最擅长的事情,在一系列的进攻中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。这也是横山愿意和他做同居人的原因,安田章大懂得不触及别人的底线。

便利店里的暖风让他的眼镜片起了雾,他就摘下眼镜站在甜品架旁边,看着一块咖啡果冻发呆。


“不想买这个吗?”

安田伸手拿起咖啡果冻,换了一个巧妙又难以拒绝的问法。因为没戴眼镜,他的脸和身子的边缘看起来有些模糊,横山下意识地点了点头,却又马上开始懊悔自己的决定


可能脑袋也模糊起来了。


进了家门后,安田把刚买的啤酒放进冰箱,再拿出几只包着保鲜膜的盘子摆在桌上,然后径直走到衣架旁开始脱外套。

“今天中午我午饭不小心做多了,正好现在吃,Yokocho帮我加热一下好吗?”

横山解钮扣的手僵了僵,然后点头。

又是这样,Mr.安田最擅长的事情就是让他无法拒绝,明知道他不擅长做饭,就用这种迂回的方法让横山产生细微的成就感,也让他吃得更加心安理得。


叮。

微波炉发出美味的声音。


“尼桑~帮我拿一下饭嘛,好饿哦。”

某个遥远的,应该已经被埋葬在记忆角落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,横山触电般松开手中的盘子,金黄色的意大利面撒了一地,白瓷的盘子摔得稀碎,有几片顺着他裸露的脚背飞过去,皮肤上瞬间多了几道血痕。



“Yokocho!没事吧!”

在玄关处换衣服的安田听到厨房传来的响动跑过来,看到横山呆呆地站在地上,丰满的嘴唇半张着,地上是还冒着热气的奶油意面和盘子碎片。

“Yokocho!Yokocho!”

“横山裕!”

直到安田用力推搡了一把横山的手臂,他才如梦初醒般的回过神来,眼前的景象让他的脸颊因为局促而泛红,细白的手指绞在一起。


“我···”

“你先去旁边吧,站在这里容易受伤,让我来收拾。”

安田已经换了蓝色花纹的睡衣,手里拿着扫帚。




2.

横山遇到安田时正是他最糟糕的时候。

抵抗着来自各方面的压力离开家,与相处四年的男友一起在东京同居,却在本该一起庆祝圣诞节的夜晚,收到了来自对方的分手短信。


“对不起,我好累。”


现在深夜里睡不着的时候,横山依旧会回忆起当时的心情,像是直接掉进了冬天的湖泊,四肢和心脏都冷得生疼。

他把信息删掉,扔了所有两人共同拥有的物品,第二天辞去了工作,用最后一笔薪水还清房租,多出来的钱买了安眠药。

现在,药瓶就躺在他的衣兜里,胃一阵阵地抽痛,横山紧紧地用手攥着瓶子,靴子踩在刚下的雪花上。

更多的雪在他的眼角融化成水。


安田就在这时遇到了他,围着烟灰色厚围巾的男人踉踉跄跄走过来,撞在自己身上,他看到对方雪一样苍白的脸和湿润的眼睛。

“像只在风中濒死的鹤。”


救他。

安田的脑中的第一反应就是救他,他总觉得如果不去和这个清秀瘦削的男人搭话,对方也许真的就像雪花一样,转眼间就消逝在冬天里了。


“先生,先生没事吧?”

他伸手去碰横山冷得像冰块的手,他的身子轻得吓人,意识也似乎飘离在外,安田没法让自己忍心丢下这个人,所以问出了住址带他回了家。


那是一个勉强称得上是家的地方,日常用品少得过分,唯一一点东西被放进了一个带盖的塑料箱摆在门边,如果不是地板还沾有些白日的暖色,安田甚至要怀疑是否有人住在这里。


“请问···”

横山的泪水比安田的问题先一步落了下来。


那天晚上横山发了高烧,白皙的皮肤上透着过于不自然的红,安田就拿来毛巾和冷水,一遍遍地擦横山的脖颈和额头。他单薄的胸膛因为不适而大幅度起伏着,紧闭着眼睛,嘴里模模糊糊地在说些什么,纤长的手指把棉被抓出褶皱又松开。


横山一直都在流泪,即使睡着了也在抽噎着哭。大颗的泪水沿着脸颊顺流而下,柔软的黑发上沾了泪和汗水,披散在白色的枕头上。当安田打算离开的时候,横山却睁开眼,瞳色像是淋了雨的琥珀,明明是望着他,却像在看向远方。


“别···”

他大概是想说“别走”的,剩下那个字被泪水淹没在夜晚的寂静里。


安田没回答,继续帮他擦掉眼角滴落的月光。




3.

之后的生活中,横山对那晚和自己的过去只字未提,倒是安田说这里上班方便,正好两个人可以分摊房租,在横山同意之后很快就搬了进来。

安田做饭的手艺很好,让他的胃和精神渐渐恢复了过来,横山从瘦骨嶙峋的状态慢慢变得健康柔韧,皮肤虽然还是细白的,但少了几分病态的虚弱,染上活力的光彩。


“Yokocho···”

安田在某天吃完饭的时候说,他把啤酒倒进横山面前的玻璃杯。


“你明明可以不这么叫我的。”

横山突然莫名地有些不满,安田和之前那个人太不一样,他温柔内敛,分寸感把握得刚刚好,这让横山很容易就忘掉自己年上的身份,明明是应该顾虑对方的,却开始无意识地示弱,甚至有时会无理取闹。

“为什么非要这么叫我。”


“嗯···”安田放下易拉罐,眯着眼睛想了想。

“大概是我的习惯吧?总喜欢给人起特殊的昵称什么的。”


看,果然是这样。

他对每个人都一样。

横山拿起杯,垂下眼帘喝酒。


“对了,还有一个原因。”

安田托着腮看他,恍然大悟似的说。


“大概是寂寞吧。”

灯光从他银色的头发上倾泻而下。

“因为Yokocho总是看起来很寂寞。”


···

好像是什么东西开裂并融化的声音:身体的血液沐浴过复苏的风,在一阵阵心跳下欢快奔腾,大剂量的愉悦穿过肢体在胸前汇集,再迸着火花四散而去,紧闭的堤坝出现裂缝,温热的感动从中不断流出。

——可横山裕张了张嘴,什么也没说。


远处电视的屏幕开始播报新闻:大批流星雨将会出现在某地区。

画面上漆黑的天空闪过几束亮光,又迅速消失殆尽。


安田眼睁睁看到横山眼底湿润的情意又慢慢退了回去,恢复了以往的模样:那种蒙了海雾似的眼神。


“比起一直身处黑暗,更难受的是曾见过光。”

他留下一句模糊不清的话,走进卧室。


安田摔碎了盛着啤酒的玻璃杯。




4.

日子一天天过下去。

本该如此的。


这天雪下了很大,天地一片白茫茫。

安田进门之前就察觉到了不对劲:玄关前的靴子胡乱摆着,上面还有融化的雪水。这是克己内敛的横山绝不会出现的错误。他放下包走进去,客厅的暖风没开,也没有灯光,只能看到又黑又冷的房间角落里有一个人影。


他打开灯,横山就穿着外套蜷缩在沙发上,正在轻微地颤抖,墨黑的前发上湿淋淋的,露在外面的手和脸都苍白得吓人,他死死攥着手机,眼睛盯着一方亮光的屏幕,泪水不断地涌出来,柔软的嘴唇被牙齿咬得泛起血色,绝望到仿佛扑火的蛾。

横山又回到了安田第一次见到的横山。


安田走过去,轻缓地从横山纤长的手指中拿出手机,屏幕上是一封邮件:一个精美的婚礼请柬,下面附有新郎新娘的照片:一个年轻英俊,一个貌美温柔,两人正依偎在一片花园前,露出幸福的微笑。


对方的邮件地址被写了备注,只有一个字:他。


星星掉下来了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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